2013年3月7日
“要不是我周末就要去Pheonix,我们还可以一起出来再吃个饭。”澍说。
“Pheonix? 去玩吗?” 我问。
“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
”华人朋友吗?岂不是要包红包?”
“不是,是白人,我的白人family.”
我停下筷子,抬眼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哦,我高中的时候参加一个姐妹城市的交换生项目,我们城市跟亚利桑那的坦佩市结成姐妹城市,我来美国住过一个月,这家人是我的美国family.”
我表示出兴趣,“是嘛,那真好,你们到现在还有联系,真不容易。”
“那是1999年,中国远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你知道我当时来美国,看到他们家住的大house,前面有花园后面有用泳池,他家大儿子跟我一样大,平时开车上学,这些对我都是极大的冲击和震撼,回到镇江后一度觉得郁闷。”
“呵呵,确实。”我笑,“所以这个婚礼是他这个大儿子的咯?”
“嗯,不用包红包,他们有一个Registry, 我已经在上面挑好礼物送他们了。”
澍接着说,“后来我07年来美国读PhD, 还飞来跟他们一起过了第一个感恩节,12年博士毕业的时候,我还邀请他们去伊利诺伊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他爸爸那时因为金融危机被裁员,妈妈工作还在,两个儿子也都没有找到很好的工作,全家经济状况很不好,我就自己出钱给他们订了往返机票和酒店。” “你知道吗?那时跟99年相比,他家的状态没有变好反而更差,而国内各方面的崛起迅速缩短了跟他们的距离,我已经从羡慕转变到同情了。”
“是啊,”我说,“现在出国的小伙伴都嘲笑国外是大农村呢,好多东西跟中国相比也很陈旧和落后。”
“总之,当年的经历给我了不小的震撼,也算是后来促使我再来美国读书的原因吧。”
2015年11月26日 感恩节
以上的对话发生在1年半前澍第一次在加州请我吃饭期间,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经历在当时让我对他的好感上升了好几个层次。
如今的我是以澍的女朋友的身份来跟他拜访他的美国爸妈一家,听了多次他和她们的故事,终于可以见到真人了。
我们在Phoenix机场租好车,澍竟然不用导航,一路利索地开到了他们家。
刚走进院门就听见房里的狗吠,按了门铃,Sepp和Mary出来开门,还有一只大哈士奇在人们腿间绕着圈。
Sepp和Mary就是他的美国爸妈,他一直叫他们Papa and Mama,他们已经满头白发了。
我们在客厅坐下,他们的二儿子Eamon也在,还抱这个一岁多的小宝宝,是Eamon的儿子。
Sepp和Mary有两个儿子,相差两岁,大儿子Heli是当年跟澍作交换生的,也曾去镇江跟他住了一个月,二儿子Amen没有参加这个项目,但在澍来美国的时候也对他很友好。
整个下午我们都在聊天,Papa Mama对于我只是从澍的邮件介绍里知道一些,但还想听听我们认识和走到一起的经过。我们说明年准备结婚,想请他们去纽约,让Papa做我们的officiant,他们非常高兴,马上开始谋划着到时怎么走住哪里了。
火鸡晚餐是在Heli的外婆家,离Papa Mama家几个街区,我们还见到了其他的亲戚们,姨妈舅舅等,大家一起准备晚餐。外婆82岁,超级健康矍铄,有收集纽扣和大象工艺品的爱好,墙上柜子里都挂着她收集的纽扣画框,还有一间书房是她的纽扣工作室。Mama说还有电视台来采访过外婆的纽扣收集,她还有不少纽扣爱好者在国外,经常交流交换各自的收藏。外婆还是保龄球高手,99年澍来的时候外婆就带他去打过一次保龄球,分数甩他N条街。
Papa和Mama也有自己的爱好,Papa后来有了新工作,两人现在都还上着班,也不耽误继续发展爱好。Papa加入了日本剑道团队,有固定时间练剑,我们走的那天早上他的团友还来家里找他一起练剑,因为下周有个展览会要表演;Mama喜欢缝纫,家里挂满了她的作品,有挂毯,坐垫,被子,脚踏,等等,她也有她的缝纫小组,经常一起活动。
之后的两天里,他们带我们去了沙漠植物园,见识了各种仙人掌和多肉植物,还去酒吧看了Heli的现场演出,这哥们儿后来走上了音乐道路,在吉他店做店员,一周晚上还有两三场酒吧驻场演出,专辑都出了两张了。我们俩自己去了趟附近的outlet,想感受下黑色星期五的氛围,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倒是见了这几天以来最多的人——在这个到处是裸露的黄土戈壁、阔叶植物稀少的西部平原,真的只有在少数shopping mall或supermarket才能看见成群的人。我和澍还发现了一个聚集着中国超市和餐馆的街道, 最后一晚带着Papa Mama去吃了顿兰州拉面,两人竟然全吃完了那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