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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物细无声】

窗外春雷滚滚,细雨沙沙,铅灰色的天让朝南的卧室的光线也显得暗淡。
我趴在床上码字,左手边的睡篮里躺着熟睡但又时不时哼哼唧唧的宝宝。
电脑仅开了三格音量,肖邦的Waltz in A Minor顺着雨水流淌。

这难得的安静的母子时光。

我的身体在好转,尽管两周前又因缝针开线感染被住院输液一天,
24小时内泵出来的奶全都倒掉,怕宝宝吃了有抗生素的奶不好。

但还是缺觉,基本没有睡过连续4小时以上的觉。
睡眠的缺乏真的很消磨人,
会让本来没有耐心的人更没耐心,焦虑的人更焦虑。

第二周因喂奶量跟我妈吵了一架,
她摔了右手帮不上什么具体的忙却还到处干涉别人彰显存在感而令人生厌,
在我说给孩子喂了多少我们都按医生建议的量来时,
她竟然说出了“你那儿科医生是个男的又没生养过孩子懂什么”的话,
面对一个不讲理拼死在捍卫自己无足轻重地位的老人,
我和澍真的很无语 ———— 自家妈给我带来的精神压力甚于照料小孩的琐碎!
只恨当初没请个月嫂,麻溜地干活还不会对我指手画脚。

可是我晚上破碎的睡眠还不得不在白天补,
澍已经恢复上班,一周可以只去公司两三天,
当他白天不在时,我还是要拜托父母照看下宝宝。
现在的作息是早上七八点起来喂完晨奶后我会吃点早饭继续睡,
宝宝交给爸妈暂时看管,
我可以安静地睡上三个小时到中午,
这几乎是一天内最珍贵的睡眠时间了。

有个周末早上我和澍一起补觉,
一米五的床恢复到只有我俩共享的状态,
我们竟然一点不困窝在被子里聊了两个小时的天!
回忆各自的大学时代,那些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事,
就像我们刚恋爱相互写email时那样,最后一小时还能相拥入眠。

养小孩苦吗?累吗?跟他带给你的欢乐相比值吗?
我暂时只能对前两个问题回答肯定的答案,
并且,愈发珍惜和老公单独相处的时光,
毕竟,他才是那个能陪我走到最后的人,
孩子,我们只能像春雨一样细无声地润泽,
他的未来,自有定数吧。

 

【这疯狂的7天】

在我这31年多的生命里,没有哪个星期能媲美从生产到产后的第一周。
对,我说的主要是痛苦,这巨大的痛和苦完全淹没了为人母的喜悦和感动。

从有规律宫缩到最后宝宝出生,20个小时半;
从上了催产素到宫开十指,9个小时;
从上Epidural到宫开十指,7个半小时;
从宫开十指到push,2个半小时;
最后push了2个小时,3月15号凌晨2点35分,
8磅7.8盎司,大约7斤7两的小男孩降生了。
那一瞬间,我不能自已地哭了,在我右边一直陪我的澍也哭着吻我。
护士把他清理好放在我胸前跟我skin to skin时,
我觉得他好陌生,长得不像我俩任何一个,可我竟为他付出了这么多。

但可怕的还在后面。
在接下来的三天住院时间里,经历了第一次上厕所因失血过多而发生的晕眩,
因push过狠而导致严重的痔疮无法坐立,
然后是抱着娃各种猛嘬但奶水也一直不来的焦虑,
更不要说那些微不足道的上上下下的各种疼。

回家后是另一种噩梦的开始,住院时宝宝晚上会去育婴房有人照管,
而现在在家就要自己起夜来喂夜奶!
每天24小时,每3-4个小时一个轮回:喂奶,拍嗝,换尿布,哄睡。
往往第一个轮回刚完第二轮又要开始了。
好在我奶水在回家后第一天就来了,但因各种疼痛无法起来抱娃,
澍作为超级奶爸承担了除胸喂以外的几乎所有事务,
而远道来的父母则除了做做日常的饭菜没有什么特别帮助。

有天在娃熟睡时我和澍也终于躺下聊了会儿天,
我说这上帝造人太不公平了,从孕育到生产到哺乳全是雌性动物在付出,
好歹分些任务在雄性身上啊,不然雄性能体谅照顾雌性完全是良心而不是本能。

幸好澍是个良心大大地有的雄性,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撑下去。

昨晚把娃调整了睡眠和喂奶的节奏,我们能间歇加起来睡6个小时了,
今天娃还顺利地拉了四次大便,这是我改成纯母乳四天后的头一回,我们兴奋极了。
我的体重也在稳步下降,这真是除了娃以外仅有的让我欣慰的事情了。

接下来还有好多个7天,请赐予我洪荒之力来跟所有困难抗衡吧!
 

【给我即将见面的德里克】

亲爱的Derek:

我们可能要提前见面了。
昨晚我几乎每两小时醒来一次,喝一大口水,再换个姿势躺下。
因为医生说我的羊水偏少,已经连续两周偏少,快到危险的临界点了,
我需要多喝水来补充体内水分,以防你出问题。
如果明天的检查还未见好转,那么我就会被催产,提前和你见面。

说实话,我还真没开始意识自己将被冠上“妈妈”这个头衔,
向来自私的我,是怎么激发出母性的本能去无私地爱你呢?
就像今天是三月八号妇女节,我也不喜欢被叫做“妇女”,
这种老掉牙、带有弱势群体意味的称呼,怎么都无法触发我的身份认同。
我只祈祷,你再多撑一天,可不要在今天突然发动,
不然以后被坏小孩追着喊“三八”的滋味,作为堂堂男子汉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我还是忍不住paranoid搜索所有有关羊水偏少的原因和处理办法,
祈祷不是因为你发育不良而导致,也学习提前催产的各种可能性方法,
好让自己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到时慌张而给生产带来更大麻烦。
此刻的你还在我肚子里伸展,我能感受到你的头和脚,
它们不再是强烈的冲撞,而是缓慢地延展,让我的肚皮有节奏地波浪起伏。

我还热切地搜了下3月9号到15号出生的名人们,
估算一下你有可能成为他们当中的哪一个,哈哈。
有科学家,有政要,有歌手,有体育明星,还有恐怖分子,
反正包罗万象,并不因为双鱼座的细腻敏感脆弱而妨碍他们的发展。

你爸爸他羡慕我,胎动让我直接跟你建立起感情,
他虽也把手放在我肚皮上摸到过你的动作,可还是无法体会我这种内在的感受。
但他可为你操了不少心,几乎所有迎接你到来的物品都是他准备的,
大到婴儿车,婴儿床,衣服,玩具,小到温奶器,奶瓶刷,指甲剪,等等。
他发挥了他最擅长的货比n家的经验,保证给你买的都是性价比超高的东西。
我们一起去上怎么照顾你的课时,他也格外认真地听讲,
用假模型练习怎么给你打包被,怎么给你换尿布,怎么抱你,怎么拍嗝。
等你出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给他和你建立感情,只要他愿意主动参与。

正写到这里,接到医生电话,说约了明晚去医院做induction,
哦,我的宝贝,人算不如天算,我们可能真的就在这48小时或72小时内见面了。
妈妈不怕,你也乖乖的,咱们一起努力完成这个任务,
以后还有更长的路要一同走呢!

爱你的,

妈妈

【单身姑娘的精彩世界】

“啊!你竟然每天在家做早饭!”
Susan端着我给她倒好的热水,披头散发地靠在橱柜上看着在灶台前忙碌的我说。
“是啊,我怀孕后就变懒了,起得晚,到公司常常早饭已收摊,
只好在家自己弄点吃了再去呗!” 我边煎鸡蛋边说。
“真好,我在伦敦一日三餐都混公司,
合租的房子里都没有我的厨具,反正我也不做。“
“呵呵,跟我当年在悉尼时差不多,很少开火的。”我笑着看着她说。

Susan是我在悉尼认识的姑娘,也是郑州人,早先在悉尼读书,
后来在Google做过好几个组的vendor, 去年终于有机会转正,调去了伦敦。
去年秋天的时候她来纽约,在我家住了三天,我们一起爬山,一起上下班,一起聊天,
让我重温了一遍单身女生的精彩。

我早听说她有一个自己的小创业公司,
主营业务是给外国公司进入中国市场提供咨询和营销服务。
她的另一个合伙人有不少国外客户关系,而她就主要负责国内接应的团队的运营。
当然,她也不用人在国内,所以南北半球,东方西方,
只要有网络,她都可以part-time, remote办公。

她在伦敦很积极,到处参加创业集会,
时不时被邀请作为嘉宾演讲,顺带宣传下她的公司,赢取更多客户。
欧洲的假期也多,她利用周末,去其他有Google office的国家旅行、办公,
这不,美国之行后她又跟朋友约着去智利徒步马丘比丘。

另一个精彩的单身姑娘是我的伴娘Christina,
去年哥大MBA毕业,现在纽约也做着自由的consulting工作。
上周五约她一起吃饭,那天气温反常地飙到了20摄氏度,
我俩从42街一路走去中央公园,一度快走到我婚礼的那个湖边亭子。
她穿着紧身运动服,朝气蓬勃,
“我现在搬到中城来了,这里好热闹好丰富,我都想跟房东签个十年的租约!”
她兴奋地说,“晚上我还报了舞蹈课,离我住得也很近,走着就过去。”
我挺着个大肚子,也不甘示弱,
一整天下来计步器显示走了一万三千多步。

我们聊她的工作,一些生活中发现的创业点子,以及可实现度。
还聊她的感情生活,聊她圈子里认识的各色男性。
“我一开始还挺排斥美国人的dating文化,但现在也蛮enjoy的,”她说,
“我有好几个dating apps,也在线下见过不少人,还跟人有过深入交往,
虽然现在没有结果,但每段经历都帮我完善了我的三观,更加确定了想要的人。”
“的确,多交往些人没坏处”,我赞许她的观点。
她又顿了顿,说,
“其实我觉得现阶段男人还不是我的重心,我还是要focus在我的career上,
我可能还是要先找个能解决我身份的工作,然后才能长久地留下来。”

这些姑娘们都在28、9岁的档口,自信,美丽,智慧,
她们没有把自己框在那种老生常谈的“什么年龄就该干什么事”中,
她们最大程度地利用自己的资源为自己做整体提升,活得潇洒精彩。
反省下28、9岁的自己,纵然没有她们这么拼,但也没有浪费,
感谢当时那个敢于向不适合的恋情说不,敢于折腾出国,敢于挑战未知的自己。

只是我可能还是有点被那老生常谈的说法给笼罩着,
于是后来很快结婚怀孕,告别那单身自由的精彩了。
不不,我一定还是不甘心的,
当得知有同事在主办一个名为“纽约文化沙龙”的活动时,
我主动向他表示愿意做他们的一员,哪怕打打杂,
因为实在怕自己掉入“母性光辉”的陷阱里,整天憔悴打理着孩子的屎尿屁,
然后慢慢地失去自我,失去那原本已经不多的精彩机会。

我很贪心,我什么都想要,更想为自己而活。

 

【情人节我摔了一跤】

2月14日我怀孕正好刚满35周,也是最后一周上班。
上周四下过的那场大雪还没化完,就下班回家在超近道进小区的一个小土坡上,
我华丽丽地、正面朝下地,摔倒了。

那条被走得多的人们踩出来的路已经没有了草皮,积雪化掉后满是泥泞。
我踏上去时还在想,千万要小心,别滑倒了,
可是双手都提着东西,重心又不稳,霎时间不等我意识过来就俯冲下去了。
我好像下意识地要躲避肚子着地,可是还是未能完全躲避。

还好摔得并不严重。
我笨拙地爬起来,浑身沾满着泥水,瞥见远处有人走来,
又不想让他看见我的囧相,于是赶紧装作没事继续朝家走。
边走边开始拨澍的电话,眼泪就止不住地涌出来,
对,是觉得自己又蠢又笨,还夹杂着委屈和心疼。

其实到了孕晚期人本来就容易疑神疑鬼,胎动多了少了都紧张,
睡觉洗澡站立坐下这些稀松平常的动作现在做起来都开始吃力,
稍有哪里劲没用对就会牵扯着里面疼,然后就加深自己的怀疑。
这一跤摔得吓得我回家整整Google了一小时会有啥后果,
虽然那些症状我都没有,但精神焦虑的确是够熬人的了。

后来晚上我们就在家做了点简单的意面和辣白菜炒五花肉吃了,
没有烛光没有鲜花,礼物他送我的是一只一米多高的长颈鹿,
是我最爱的动物,也算是给宝宝将来的陪伴。

这是我们的第三个情人节,也是最后一个二人世界的情人节了吧。

【意料中的意外】

昨晚突然有上海的同学在微信上跟我八卦前男友近况,
他终于要结婚了!新娘我还认识!哦买尬!
本来都是要到睡觉的点了,这一通微信发的我精神矍铄起来。

新娘还是我们大学社团的学妹,至于为什么用“还是”,
因为,我,还有他在我之前的前女友,加上这个现未婚妻,都曾是那个社团的。
我的第一感慨是,靠,都毕业这么久了,他的交友圈子真就这么窄啊。。。

我对这个学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不过据说她现在是离婚带个三岁女儿的状态,
人也不在上海,前任貌似还要换城市到这女孩的家乡,
于是我的第二感概是,那他们还真是真爱啊。。。

粗粗算来跟前任分手已经三年多了,我出国也快三年了。
这期间我们都非常默契地没有再跟彼此联系,我甚至一度避讳去打听他的消息。
我在跟他分手完的第二个月去加州出差认识了澍,
之后紧锣密鼓地张罗调去悉尼的事宜,
八个月后落地悉尼也确定了跟澍的关系,
再一年之后又顺利来了美国,买房,结婚,到现在怀孕。
我move on的速度之快,
估计是会让知道我和前任事情的朋友们觉得我根本没爱过他,
或者是在用这种方法忘却过去。
而且我move on之后一切都那么顺利,若再去打听他的近况,
看起来是会有一种不怀好意的炫耀之嫌。

其实以上也是我对别人会对我所作所为做的揣测,
至于大家怎么想,或是大家根本没人在乎而就当个八卦来讲,我也无所谓了。
但话又说回来,我打心眼儿里期望他能真的给我个惊喜,
这个所谓的惊喜,是我预设的他能创业成功,逆袭上海滩,赢取白富美什么的,
这样好像还能证明我当年跟他分手是我的损失,他其实还是很优秀而我却太鲁莽了等等。
可现在这个消息,怎么有种感觉“好吧,他确实还是那个他,是我想多了”的自作多情。

嗯,我这没有恶意的自作多情可以撤退了,
愿留下的都是过往美好的记忆,和对他们的祝福。

 

 

【再见2016】

2016的最后一天,我们在休斯顿Johnson Space Center.
中午冒着大雨开过去,又困又饿地混到雨停晚霞出来,
再开回城吃顿牛排庆祝这一年的结束。

两人摸着各自圆圆的肚皮决定散个步再回酒店房间,
不熟悉周边治安状况,于是就围着Hilton停车场绕圈子,
待到他的手表显示今天走够1万步了,才满足地踱回房间。

2016年是整整一年我们都亲密相处的一年,
装修,结婚,蜜月,怀孕,一眨眼,就要升级为父母了。
刚还在跟一个大学时代的朋友聊微信,
他说他以为我是会很晚要孩子,甚至不要孩子的女生,
我说我以前也是这么觉得的,直到你遇到对的人啊,什么都说不准呢。
跟这个对的人在一起相处质量很高,没有无聊无奈的消耗,
大部分决定,意见,看法都一致,甚至现在连生理步调都很统一:
一起兴奋,一起疲惫,一起饿,一起想吃某样东西...
所以,一起生养个孩子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吧!

也要同时感谢自己,身体很争气,并未因怀孕而变得更脆弱或矫情,
三个月去了芝加哥,四个月去了新罕布什尔,五个月去了加州出差,
现在马上七个月了也闲不住要到处旅行,
前几天在新奥尔良一天走1万7千步也不在话下。
这两天开始发现手指肿了,小腿也会因久坐或久站而变酸变硬,
但这些都属于正常反应,希望这份坚强能撑到我顺利分娩,
我们2017年春天见!

 

 

 

【清晨大雪】

孕期即将进入最后一个阶段,睡眠开始被打扰得更加频繁,
这不,大周六的凌晨4点半,起来上了趟厕所就再也睡不着了。
在床上左右翻滚了将近两个小时,6点半决定爬起来做点早餐吃。

撩开窗帘一看,哇,下雪了,还下得蛮大的!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是上周日下午,
我和澍在林肯中心听完中国爱乐乐团的一场交响乐,
坐车回家时才发现地面已经铺白。
可惜不一会儿转成下雨,雪没有积起来。

煮了六个汤圆,把餐厅窗户开一个小缝,
屋里暖风呼呼地吹着,夹杂着窗户小缝里雪落的簌簌声,感觉竟是无比幸福。

又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上一次坐在窗前看雪盘点一年过往是什么时候,已然没有记忆了。
日子过得稀里哗啦地快,人随年岁增长也渐渐散漫,
很多想法,情绪,出现后盘踞不了多时就消化了,
能够让我再回味甚至腾出时间安静地把他们记录下来的冲动少之甚少。
也就是为什么博客更新越来越稀疏的原因吧。

昨晚和澍一起去游泳,回家煮了小米红薯稀饭,烤了薄脆pizza,
边吃边看Brooklyn, 这部年初得了奥斯卡提名,
以50年代爱尔兰移民爱情故事为主线的电影。
触动我最深的一个镜头是女主角恋爱后走在布鲁克林小街上满树的新绿,
那种熬过漫长寒冷的冬季,熬过痛彻心扉的思乡情怯,终于在异乡找到归属感的那一瞬,
在宁静小街满树发芽的春日和明黄色的连衣裙的衬托下,烟消云散。

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希望我可以像她一样有信心,
在熬过漫长寒冷的冬季,熬过十月怀胎的各种不易,
把孩子健健康康地带到这个世界,和新发的树苗绿叶一般茁壮成长。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自以为在叫醒别人的人】

刚刚过去的一两周是我过得最焦虑的生日,
焦虑的原因竟是美国大选!
生日前一天还在Facebook上琢磨着怎么回复同事的留言而失眠,
生日当天虽请假没去上班,但在家被各种“选后情绪”的新闻轰炸,
看着周边这帮深蓝人群在那里失落地愤怒,
真心觉得此篇文章的标题是送给他们的最好诠释。

很多时候我不敢称自己是学新闻专业出身,
尤其对政治和国际新闻的不感冒,让我在这方面更加谨言慎行。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美国大选,可以说是被动地带着不得不去关心,
我才发现,什么民主,公正,客观,那些西方常吹嘘的一套,
在这种时刻,虚伪得淋漓尽致,连我一个outsider都看不下去了。

最气愤的是一个从未谋面的同事,看照片像是个拉丁裔的女生,
因为我在另一个华人同事的fb上留言说了些不同意见,
她竟然两次留言质疑我那华人同事怎么会有我这种朋友,
以及我这种人怎么可以在Google工作。
我的天,这就是你们民主自由派提倡的民主和自由吗?
你可以来跟我理论甚至来骂我,但你挑拨我和别人的关系算什么?
多年来蛰伏的辩论神经都差点被她挑起来,
还好后来冷静了一下,告诉自己不要试图去叫醒那些自以为叫醒别人的人,
leave her alone, 她把自己的丑恶暴露在那样一个公开平台,自有人评断。

平心而论,这场大选下来让我学到的一个很重要的观点就是,
在美国,种族主义,和围绕这个延伸开来的对少数人群(残疾人,LGBT,甚至女性等)
的权利的伸张和捍卫,真的可以大过一切,
大过我认为总统竞选应该多注重讨论的经济,外交,这些领域。
可满眼的racism, sexist, islamophobic, xenophobic, misogyny,
在这样一个曾对此议题有着深刻不光彩背景的国度里,
是最能激起人们的神经,从而左右人们的决定的。
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是美国立国的基础,
他们用了那么长时间甚至不惜以矫枉过正的方式来促进,
在我们后来者中看起来荒谬,却有着他们的现实意义。

总之,这个一人一票的民主制度有效地暴露了那些被隐藏和压制的问题,
不能不说这个系统还是有着强大的纠错能力的,尽管代价也许不扉。
我不愿带着简单的二元观去评判中国特色的政治制度好还是西方的民主好,
意识形态的输赢早过时了,脚踏实地做些实事,才是真正评价政府执政能力的根本。

最后,在厌倦了左派主流媒体无底线的倒向自由派的洪流中,
还能看见The End of Identity Liberalism这样的文章,
也算是一股清流了吧。

 

【湾区,大选&My Baby Boy】

仔细想想,上次去湾区貌似真的是两年前的11月了,
搬来了美国后去湾区的机会倒比以前在上海和悉尼时还少。
究其原因是现在的团队没啥钱,也没啥出差的需要。

这次出差的实质是team bonding, 新老板在mtv总部,
大家分散在四个不同办公室,平时不坐一起的确很难有工作之外的沟通,
是需要个好借口见见面增进感情。
我们是个比较多样化的小组:
老板是印度裔大姐,刚休了产假回来,
两个本土白人,一个波兰裔身患残疾的小哥,
一个每天西装革履的犹太小哥,
一个菲律宾裔夏威夷长大的亚裔姑娘,
还有一个我,拿着工作签证打工的中国人。

大家一起吃了两顿晚餐,看了场“意外”的棒球决赛(本来是要去唱k),
聊的话题包括但不限于政治选举、在线交友、小孩教养、饮食文化...
挺好,让我拓展了词汇量,尤其是大家在问我中国怎么选举领导人的时候,
我试着用自己理解去翻译陈述,看他们听得似懂非懂,
事后又搜了权威资料来了解正确的说法,
以前真是没想过该怎么跟外国人介绍呢,
这种倒逼我自学的方法很奏效。

待了两天San Bruno YouTube Office,
另外两天MTV Quad,见了曾经在APAC的同事,嘘寒问暖完貌似也没太多可说的,
抱怨一下没什么上升空间,都是混到绿卡再做打算。
倒是尝试了一次gRide, 公司内部的Uber叫车服务,体验不错~

周末澍过来陪我,正好周六赶上他生日,
想起他常抱怨东部没朋友,我就叫他湾区的朋友组织个生日爬梯给他。
见了很多他的朋友,大家一起吃火锅玩狼人杀,见澍这么开心我也很高兴。
我们还开车去了Skyline Blvd, 两年半前他第一请我吃饭后带我去看夜景的山上,
几乎是同样微凉的天气,星空在头顶闪烁,城市在远处交相辉映,
我们就这样抱着,细数过往的美好。

 

 

 

回来上班后马上就被大选的吵嚷淹没,吃瓜群众投入的热情还真不比他们老美少。
昨天我正好因产检在家上班,还发现我家最近的投票点竟然就在小区的club house,
下午还专门散步过去瞄了两眼,发现排队的人很少,大都是老年人,
可能中青年都去上班了吧,不然这投票率也是太低了。
晚上追剧一般地跟到快1点,之前还担心主流媒体把他黑太狠人民都被操纵去支持希拉里,
看到红色慢慢吞没版图,才真心觉得美国民主了不起,
竟然真的把川普从那么不利的舆论环境里挖出来送进白宫。
看看,这就是民主的胜利啊!不然这个国家还不是被寡头控制,有什么意思?
只是那些白左同事真是看起来都好伤心,我也是学过传播学的人,沉默的螺旋我懂,
所以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从"至少你们还能投票"的角度来安慰他们了。

摸摸我21周的肚皮,这确定是个男孩,
我告诉爸妈这个消息后,还请他们来想名字,
我爸说这可是个大任务,因为他以后可是有可能当美国总统的啊!
呵,呵,呵,呵,亲爱的爸爸,见证了这次选举,
我觉得这浑水咱还是别让他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