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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感恩】

台湾office的Sunny是我曾在上海有过工作交集的美女销售,

也一直听说她业余在写书,在本地还挺有口碑。

今年年初在Facebook上看到她发帖讲自己出的新书,

是关于去年她怀二胎又引产的经历,我留言询问怎么可以买到,

她给了我条台湾的网上购买阅读的链接,

我折腾了半天没搞明白怎么付款,遂作罢。


前两周另一个台湾同事来纽约出差,

贴心的她当时注意到了我和Sunny在Facebook上的对话,

竟直接带了一本给我,让我甚是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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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体竖排版的书上次看还是十年前在香港,

可能这次是同为做母亲的心灵互通,

书的形式并未影响整体的阅读体验,

就着平时上班往返的火车时光,一周就翻完了。

怎么说呢,我在这个时间点,看这样的内容,有点虐。

几乎跟她去年怀孕的时机一样:都有个toddler的儿子,

都知道第二胎是个妹妹,连发现怀孕的时间也很接近。

所幸我现在已经28周了,目前一切还算顺利。

她在20周的大排畸检查中被发现女儿的心脏有问题,

随后做了羊水穿刺,结果是更严重的染色体问题,

孩子出生后存活的概率很小,不得不在23周引产。

之后就是漫长的折磨:沮丧,自我怀疑,自我否定,

怕见亲人,朋友,同事,每次向别人的解释一次,

都是划开已经结痂的伤口又流一次血的体验;

也会更加小心地对待大儿子,因为觉得他有可能就是唯一的孩子...

我在知乎上也被经常推送“产检时发现问题你还坚持留下孩子吗”这类问题,

很多时候我都会尽量全部读完所有的回答,像是在收集各种疑难杂症,

仿佛我了解得越多,就越能不让这些小概率出现在自己身上一样。

抑或是我在他们身上寻求自我安慰:看,我还是很幸运的嘛...

看了这么多鲜活的痛苦后,我确实更加感恩了,

感谢上苍让我没有在生育上受太多罪,儿子如今2岁4个月了也活泼可爱。

我承认这世上很难做到感同身受,我现在也不会轻易评价其他女生在生育上的选择,

毕竟,每个人的境遇都不相同,她们有哪些无法言说的苦楚,

是一个外人很难拿到做选择的天平上去衡量的。

我会常想若换做是我出现了这样的意外,

我能做得比她们好吗?很可能不会的。

可能真的只有时间,只是足够长的时间,能缓慢治疗,无法治愈。

书的最后,Sunny说她后来又发现自己怀孕了,

但过了一周再试验孕棒,那红线又没有了...

“如果你正在伤心,请珍惜自己,谁伤了你心并不重要,

把重心放到那些期待着你,等着你好好活下去的人身上,

这世上你能活着,能有机会留下来,都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



【给自己添堵】

我觉得我还是不能handle别人从社交媒体带给我的压力,

以前有想过是否去主动宣传我的博客,以文交友,

现在想想我应该没有那个气度和智慧去面对情商低的读者。

这不,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发了个飙。

某天我在微信朋友圈里发了张截图,

图片内容是我公司的一封邮件的正文,是跟工作完全无关的内容,

大家在一个Misc群里吐槽上海餐厅做的螃蟹蟹钳有问题。

我还专门把该打码的地方都给打了码,

考虑到其他内容也没啥分享大碍,就发出去了。

一个纽约的中国同事,不算很熟,有过几次照面吃过几次饭的男生,

给我朋友圈里留言:又在微信泄露公司邮件!

他已经是第二次在我朋友圈里这么说了,

上一次是年初我发谢霆锋去香港office演讲的海报,

他也曾跳出来指责我泄露公司机密。

这人平时从来不给我留言和点赞,这种事上不知为何无比积极。

我开始不爽他。

愚蠢的我这次去接他的话了,

给了他机会在那张图下跟我argue了几个来回。

我不想再聊,以“谢谢提醒,下次注意”为结束。

我觉得这人挺烦,管得这么宽,就算你好心提醒可以私聊吧?

我们有共同的朋友,不仅是别的同事,还有我的一个闺蜜也是他中学同学,

这些一来二去的朋友圈对话都能被别人看到,感觉很low。

于是我顺手把我的朋友圈对他屏蔽了。

事已至此我认为就结束了,可是人家没有!

第二天他突然发了个微信给我,问我为什么把他屏蔽了。

OMG,世上有这么没情商的人吗?看到别人屏蔽你了还去问?

我委婉地说我就是分了个组,不想碍您的眼。

结果他上来整了一大段,说什么屏蔽别人就是不友好的行为,云云,

我忍着怒火,心想,这是我的朋友圈,我当然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但为了维护那层薄薄地同事关系,我尽量还是用温和的语气在回复他,

大意就是你的提醒我觉得是对的,所以我把那个朋友圈删了(其实没删,只是对自己可见),

我分组还没搞清哪些该开放哪些不该,所以你也别介意。

人家又来了句就算你分组了也别发,腾讯都知道。

我说好,谢谢。

然后想了想,就把对他的屏蔽又取消了。

晚上回家跟澍聊起来这个事,

越聊越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怂,这人算老几,

居高临下地教导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凭什么听他的?

澍说,你之所以听了他的把那条朋友圈私有,

是你自己也觉得你的行为确实不对,心里有愧。

我说是的,我承认他的建议是好心,

但我是考量了你的建议后才决定把那条不公开,而不是对他有愧。

我不爽的是,他第二天来质问我为啥屏蔽他,显得他很正义而我小人,

难道我就不能不爽他天天挑我刺儿,我主动不碍他眼不行吗?

都活了三十几岁的人了,我还没权利选择我的朋友吗?

况且这个人本很也没有什么credibility, 从gTech降级转去做SWE,

一个半瓶子醋晃荡还自以为是的人,我为什么需要向这样的人低头?

澍说,你怂就怂在他来问你为啥屏蔽他之后,你又取消了对他的屏蔽。

我顿时气不过发起飙来,痛打了几拳澍,

抓起手机直接把这人给删了,然后打开了那条朋友圈重新设置了公开,

我让你看看!敢说老娘怂!有种你当面来问我为啥把你拉黑,

我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我就是不爽你!怎么着吧!

激动的情绪过后,我靠在床上抽泣加喘息,

非常不喜欢自己这样的状态,为了这点小事和一个破人动肝火动胎气。

再次回顾该事件,我觉得还有一层更深的原因,

是我不喜欢被我不认可有资格教育我的人教育。

我有一套自己的识人策略,那些“不配”的人我会给你面子,

但你蹬鼻子上脸还变本加厉的时候,我就必须做点什么怼回去了。

于是我决定通痛快快地把这段心理过程记录下来,

很久后拿出来再看可能会很好笑,

但也希望会对我以后在与人交往和对外发表意见时起个作用。

【近期育儿感悟】

7月5号,美国独立日假期后的一天,我公司放假,澍也可以不去上班,

娃的幼儿园竟然还开门,我们一早把他送去,然后回来继续补觉。

快到中午的时候跟公婆说不要做饭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顿好的吧。

开车在路上的时候,婆婆突然来了句,

我们年轻的时候哪会像你们这样,

把孩子丢去幼儿园自己跑出去吃饭。

我说妈妈,今天他们幼儿园本来就上学的啊,

我们的公司本来就放假啊,又不是我们故意不上班不想管他。

那你们既然不上班就该在家陪他啊?婆婆继续说,

把他丢去幼儿园他在那不好好吃饭,多可怜。

我很想怼她,但忍住了,她又补了几句,

大约是算了,我们观念不同,有代沟,说了也不会彼此认同。

事情过去几天了,我还是会时不时想到那天车里的这番对话,

会生气,甚至也会觉得很好笑,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如果是我们单纯为了自己玩,不顾小孩安危,你指责我们也认了,

可那天的情况完全是情理当中的啊,我不上班就意味着我必须绑着他也不去吗?

于是我问澍,在你小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情况是你妈妈放假了,你没放假,

她还依旧让你去上学吗?还是她就不让你上了因为觉得你去上学是可怜?

(我这么问是因为我知道婆婆是大学英语老师,课并没有很多)

澍想了想说,不记得了,你问这个干嘛?

我把萦绕在我脑海的那天的场景又向他陈述了一遍,

他说,我妈也许不是真觉得孩子去上学就可怜,

而是她没法接受自己放假应该去干自己想干的事,

她觉得哪怕孩子要去正常上学,她也不能放松自己,

出去吃个饭逛个街都是有罪恶感的。

他们那代人都是这样啊,通过压抑自己来换取一些自认为是道德上的宽慰,

可是小孩哪里在乎你是在家哪也没去等他放学,还是出去逛街吃饭了呢?

但他们可能会潜移默化地用自己牺牲出来的“道德高地”进一步要求孩子:

你看,我为了你哪也没去,什么也不敢享受,你就得怎样怎样...

但反观我的父母,也算是“那代人”,我怎么没觉得他们有我公婆这么极端呢?

哪怕从为数不多的让他们帮我们带孩子相处的日子来看,

我和澍都认同让我爸妈来比让他爸妈来要好,

爷爷奶奶实在是太过宠溺,姥姥姥爷倒还算克制。

我又往深处想了想,公婆之所以会这样,可能跟子孙的性别也有关系。

某天跟澍的一个同事的老婆Y聊天,她也反应她公婆宠孙子很夸张,

而且她观察到她老公也是从小举全家之力被宠大的,三代单传的男娃,得捧着!

再看我和她,作为独生女,从小父母就放养,甚至当男孩子培养,

各种能力和自主意识不比男孩子差,因为我们深知柔弱不能换来尊重,

等我们当了妈,自然也就觉得要孩子独立自主锻炼自己比较重要。

”他要是在中国这么被宠着也就罢了,在美国这样啊,以后分分钟就是被bully的料!“

Y忿忿地对我说。

这,是不是也侧面解释了我们这一代为啥这么多“妈宝男”和“女汉子”呢?

【突发奇想地出逃】

今天中午12点03分,我突然做了个决定,要给自己放个假。

下楼拿上钱包手机车钥匙,就开车出门了。

边开边想我要去哪里,要先吃个饭,

不,车子快没油了,先加个油。

加油的时候赶快搜搜去哪里吃饭,

嗯,去那个很久没去过的Mizuwa日本超市吧,

里面有个不错的food court, 好想吃他们的拉面。

于是设好导航,顶着灼热的太阳出发。

也是很久没有自己开高速了,有点怵,

幸好戴了眼镜和墨镜,除了有些角度晒手臂外,

一路顺畅到地到了3号公路。

车很多,我在里道,接近林肯隧道的最后一个出口要下去,

我没有提前变道,下不去了,只好,被迫,进了纽约城。

在隧道里龟速前进的时候开始琢磨去纽约吃什么,

想到之前跟同事发过的东村一家湖南米粉的店,

好,就那家吧!重新设导航,出了隧道20分钟就开到了。

只在附近转了不到三条街就找到了一个很宽敞的街趴,开心!

停下车走过一条街的转角就到餐厅,已过高峰时间,里面挺空,

点了份腊牛肉粉,和黄瓜口味的冰淇淋,

结果后者因为有点融化了,服务员主动给面单了,再度开心!

边吃边想等一下吃完干什么,

哦,对了,昨天看到说《玩具总动员4》上映了,

OK,来搜下附近的影院有没有。

嘿,还真有,走路8分钟就有一家影院3点钟开场,

吃饭也就2点40,那是个社区小影院,不会太火爆,现去买票应该有。

果然,去了买上票就进去坐着等开场啦,一切简直完美!

坦白讲4没有当年看3时那么感动,不过给个4星也是够的,

玩具也自我觉醒,有了独立意识,这脑洞开得与时俱进呐!

看完出来还不到5点,太阳依旧晃眼,第二大道有一大段封路,

搞跳蚤市场,顺便逛了逛,也顺便想接下来去哪。

嗯,我想买香水,卸妆油,找找有没Sephora吧。

走去Union Square park附近就有一家,那就走走吧。

很久没在在Sephora里逛这么长时间了,

不仅买到了想要的东西,还多搞了支口红。

最近嘴唇没有血色,又被小孩传染口角炎,

需要给自己弄个健康的颜色唤醒一下!

买完出来正是阳光渐弱的时刻,好不想就这么回家啊,

上一次独自在这一区逛是什么时候啊?好像就没有过吧?

此时的微风,斜阳,满街时尚躁动的男女,奔跑的小孩和狗,

我觉得一分一秒都那么珍贵。

就那么不情愿地沿着15街往东走,

穿过两个平行的长方形的街心公园(Stuyvesant Square Park),

有NGO在做活动,几个大音响放着舒缓的交响乐,

配合着公园里的花草树木,喷泉小鸟,闲适的人们,

是纽约非常温馨的一幅画面。

我再随性地走到一家巴黎贝甜,点了个面包和一杯苹果汁,就当是晚饭吧。

然后就这样回家吗?我好像还是不情愿,但已经在往停车的方向走了。

就在快到停车的前两个路口,看见一家nail spa,

对,我要做下脚指甲,买了好看的平底露脚趾的凉鞋就可以穿了!

不用等位,有泡脚,有按摩,

挑了个从没试过的湖蓝色,舒舒服服地在那里搞到7点半,

真的都要睡着了!是的,昨晚只睡了3个小时而已,

现在倦意终于袭来,好吧,那就只有回家了。

追着下沉的夕阳,看西边的天空从橙黄到橙红,到蓝紫,

一路过隧道,上高速,打着精神告诉自己一定要平安,

终于在9点03分,我开回了家,天还没有完全黑掉。

这就是我突发奇想出逃的一个周日的9个小时,

几乎没一步都是现做决定去哪干什么,且每一步都完成得很顺利。

好幸运,好满足。

拍拍肚里6个月的妹妹,告诉她麻麻还是可以很独立很坚强的。

谢谢你陪着我给我勇气!

【老公出差十天】

今天是第八天了,我在很艰难地扛着。

这次他本来只是要去韩国参加一个三天的学术会议,

但想趁机去趟香港和深圳,见下年初谈的华为实验室和后来又联系上的腾讯。

我也觉得既然他以后想回去,那肯定要先跟那边活动活动,

再者觉得他已经这么辛苦地带娃了,这次就当是给他放假了。

好在公婆6月初来了,白天他们负责接送daycare, 还给我们做晚饭,

最好的帮助莫过于周末早上可以接手早醒的小鬼,让我们再睡个回笼觉。

对我来说挑战最大的就是晚上的哄睡过程,以及陪睡。

小鬼最近对数字着迷,很快就会数到100了,

于是我编了个数数歌用于哄睡,没想到还挺管用。

陪睡就没那么容易,本来孕中期开始我的睡眠就开始变差,

刚开始陪睡的前两个晚上我都在断断续续地浅睡,

因为他睡得很不老实,各种打转,还会半夜问我要水喝。

有天我不知怎么了就是睡不着,1点多起来吃了半片安眠药,

结果第二天头昏昏沉沉,很想在家补觉,

可一想到要在家单独面对公婆一整天,好尴尬,还是挣扎着爬起来去上班了,

那天感觉整个人都是飘着的...

为了调节无聊,我又开始给他写邮件了,恢复我们当年跨洲恋爱的感觉。

微信和视频好像都不能弥补时差带来的情绪不同步,

而沉下心来写写今天发生的事情给对方,顺着文字去体会当下的感受,

还是别样的美好。

不过说真的,我俩结婚三年多了,真的还没有分开十天以上呢。

按理说老呆在一起也会腻,可有了小孩后真的就是并肩战斗的队友,

缺了谁都是要付出双倍辛苦来带娃。

我现在也在怀疑为什么年初的时候我那么着急地想再要一个孩子。

眼看快要熬出老大的头,老二一来又离自由远了好几年。

【他可能真不爱我】

我说的是我儿子,这个两岁一个月的小朋友。

我承认确实是澍在带娃投入的时间上比我多,

我也常常就尽了个陪玩和陪吃的责任,偶尔接送,其他放手。

自从他18个月开始浮现terrible two的特征后,

我也有被他的无理取闹惹火而动手打他的时候,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我觉得他隐约地记了我的仇。

在跟他读绘本涉及到说“妈妈爱你”,“I love mommy"这一类的语句,

很早期的时候,他学着说过,后来就完全不跟读,且有意地跳过,

仿佛他终于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而不想说违心的话...

让我松口气的是,他也不说”我爱爸爸“,尽管我觉得他应该会更依恋爸爸。

一次晚上睡前洗澡,我在主要给他洗,

澍在后面站着刷手机,我抱怨了一句:你别玩手机了,来帮个忙呗!

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学了句:你别玩手机了!

澍尴尬地笑了,放下手机蹲下来说:你小子行啊,这倒学得挺快!

”你来说一句我爱爸爸,好不好呀?“

他立即眼睛转向别处,当做没听见一样去玩出水的喷头了。

我说:你看,你儿子心里跟明镜似的,鬼着呢!

怎么办呢?这才两岁,他已经有他敏感的看法了。

是我们没给他足够的爱吗?还是那几次对他的”教训“真的让他记仇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他可能跟小时候的我一样,

就是不爱父母,不理解父母,即使知道什么是懂事、嘴甜的孩子,

但就故意不去做,不愿意讨好父母。

也许当年我的父母也很心碎,

如今我却只是心有无奈,一边继续付出,

一边劝自己,这就是我的基因吧。

【四月,想起了在悉尼的日子】

四月,气温忽高忽低。

昨天还穿单衣,下了一夜雨今天大风四起,厚外套又得翻出来了。

二胎真的如传说中一般不省心,从第7周到现在14周,恶心、呕吐就一直没断过。

可能上一次怀孕的经历还算轻松,这次TA非要给你点苦头尝尝。

看着比上次同阶段大很多的肚皮,还有日渐衰弱经常半夜醒来就睡不着的神经,

我觉得接下来的170多天真的会很难熬。

公司的假期系统不断发邮件提醒我要去休假,所以四月初订了个旅行去百慕大。

从小就听说百慕大三角,老有飞机和轮船失事,很神秘,

现在想想其实还真是个不错的marketing案例,让我一直记着这个地名。

如今到了才发现,碧海蓝天,水清沙幼,温暖湿润,

除了什么东西都贵,吃的没太多选择外,的确是个不错的度假胜地。

甚至有那么几个带海湾、半岛、帆船、小别墅的景色,

还让我有种穿越回了悉尼的感觉,我指给澍看,

他说,都是英联邦统治的地方嘛,相似很正常。

现在想想澳大利亚那一年真的就是我的gap year,

有稳定的收入,充足的闲暇时间,男朋友远在另一个半球不用腻在一起,又自由又美好。

可那时却每天倒数计时地算计下次什么时候见面,我们什么时候能团聚,

是不是要结婚,要安顿下来,过过柴米油盐的日子。

五年后站在百慕大汉密尔顿的轮渡码头,看着渡轮缓缓离港的浪花,

不远处兴奋跑闹的儿子,和肚皮里越来越大的老二,

深深地羡慕我那时在悉尼的状态啊!

也许经历过了就够了吧,我还是个平庸的人,

于是做着每个年龄段都应该做的事,像所有大部分普通人一样。

【二十年后你会在哪里?】

最近澍找到了搭档打羽毛球,

周日早上开车40分钟到一个场馆打1小时成了routine.

今天是我带儿子陪他去的第二次。

上周以为小家伙会喜欢看打球,结果在馆里看了三分钟就不耐烦了,

只有祭出杀手武器:手机,给他看动画片了事。

这次觉得不能再这样,决定带他到附近的火车站看火车,

于是在把澍送到场馆后我开车带他来到一个叫Bound Brook的火车站。

因为没提前计算好时间,正好错过了周末一小时才有一班的火车。

车站没有任何室内空间可供休息,我俩就在清冷的站台走来走去。

期间还有个很嬉皮士打扮的人也跟我们在那个站台,

一个健硕的戴着墨镜的警察从对面站台上来,看着我,

我牵着小家伙瞬间会出了他的意:要我注意安全。

我笑着跟他打了招呼,然后把儿子抱去站台的另外一边了。

我看着手机里的APP显示着下一班火车到来的时间,还有40分钟,

接近摄氏零度、阴沉的天,觉得时间很难熬,但他却很享受这等待。

又过了十来分钟,突然听到远处有火车鸣笛,

原来附近还有一条货车轨道,一辆载着各种集装箱的拉货的货车飞驰而来,

小家伙顿时看得目不暇接,兴奋不已。

我抱着他,坐在站台冰冷的木质长椅上,跟他讲集装箱的颜色,

他的小手虽然凉凉的,但把我的腿坐得很暖和。

长长的睫毛闪烁着,嘴巴半张着,看了足足有一分钟,那车才从我们面前开完。

我低下头贴着他的耳朵说,Derek,你说再过二十年你会在哪里?

你是不是已经坐着大火车或是大飞机离开妈妈到远处去寻找你的生活了?

你还会记得妈妈当年为了不让你老盯着手机屏幕看动画片,

而专门开车带你到个陌生的火车站陪你在寒风中看大火车吗?

他没有说话。

我再次抱紧了他,亲亲他的头发。

妈妈肚子里还在孕育另一个宝宝了,不知道TA是不是也爱看大火车,

但TA二十年后可能也会离开妈妈,妈妈到时候也就老了。

【Momentum】

这几天有幸被选中参加我们gTech在亚特兰大举办的一场名为momentum的女性峰会,

这是一个专门面向gTech组织里的女性员工的内部活动,

全球gTech飞来了400多人一起参与,

旨在帮助女性员工的职业和个人成长,并在各办公室建立互助小组。

第一天的开场keynote是gTech唯一的华人女VP, M,

这次的活动也是由她牵头来sponsor的。

她用了四十分钟分享她的早期经历:

她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说过如果你要是男孩,我会教你做这个,做那个(言外之意你是女孩就算了吧);

她的理科其实挺好,中学的数学老师也挺欣赏她(还放了张她两年前和同学回国看望老师的照片);

高中读了一半突然想去做空姐,经历过一些乘客甚至机组人员对空姐的不友好和骚扰

(此处放了一张南方航空的照片);

后来又决定重回校园读书,去了深圳大学读会计,

因为她父母觉得学会计对女生将来就业和结婚比较好;

大三的时候她有机会交流到了美国,随后决定跨专业学CS,

于是上了加州一所不出名的公立学校,

出来后在一家小创业公司做程序员,直到2002年接到了Google的电话。

以现在的眼光来看,Google早期招人的门槛还真是低。

不过未必名校毕业、专业优秀就一定有优势,

因为还有很多没有光鲜履历的人如果也能碰巧挤进来并且彰显了他们的能力,

那么足以说明这些人是有很强的resilliance,这也是一个难以量化的优秀品质。

而M姐,通过罗列出她早期经历的坎坷,

到她现在一路高歌登上VP, 就正好符合这样的人设。

之后的sessions请来了外部的guest speakers,

主要都是围绕怎么帮助女性,尤其是少数族裔,

或是性取向是少数群体的(同称弱势群体)女性,

敢于发声,构建自信,寻找allies获得资源。

比如Stacey Abrams,

她第一位被民主党提名竞选佐治亚州的黑人女政治家。

她的演讲相当风趣幽默,不愧有政治家的号召力。

她提出“know myself, challenge myself, own myself”,

不依仗自己的“弱势群体”标签向人索取,

而是充分认识自我,敢于为自己争取。

其实这些东西脱离了种族,女性等标签依旧适用于每个人,

只不过生来的标签给了弱势群体更多的阻碍去实现。

我一向比较不屑美国这种身份政治(identity politics),

很多时候不去讨论事件的是非曲直,

上来就举着身份标签在控告造成这样的原因是歧视。

靠卖惨获得的权利和宽容是不会长久的,自强才是王道。

整个活动,从嘉宾,到主持人,到听众,在很多环节都有不同程度的落泪。

对于在公开场合show your vulnerability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敞开心扉确实能让你获得一些解脱,得到一些支持,不再感到孤立无助。

会议结束后会在各个办公室成立circles,有自愿的leads张罗每个月的活动,

我报名了纽约的leads,我也许不是很能感同身受“弱势群体”,

但我愿意倾听同为女性的烦恼心声,安慰自己前行的路并不孤单。

这可能就是momentum最大的收获吧。

【Like a Flowing River】

新年的前两周追完了一部国产大剧《大江大河》,

讲述的是三个主要人物乘着改革的春风开始扬帆的人生。

男一是从农村考上大学,一路优秀踏进国企当骨干的精英,

男二是带领村民以效率为先,发展多种经营走向富裕的村支书,

男三是走街串巷做买卖,抓住机遇成为资产升级的个体户。

三条主线又相互有穿插交汇,因为亲情,也因为乡情,

大学生时不时会给村支书讲解政策出点子,

村支书拿出自己的积蓄让个体户去投资。

当然还少不了爱情,有甜蜜美满,也有肝肠寸断。

最多的时候我和澍一晚上追三集,

很多时候我还会暂停下来跟他讨论剧情。

比如,我觉得这里男一的姐姐,同时也是男二的老婆,

刻画地太完美,她善良,贤惠,聪明,又知书达理,

把读书的机会让给弟弟,帮衬着老公把村里的经营越高越好。

可中间还是意外去世了,仿佛是编剧想故意要给观众一点难受,

之前捧得怎么高,就让你看她跌得多么惨。

再比如男二在国营大厂里,被总工程师欣赏,也被书记钟爱,

出色的业务能力和执拗的个性像是插了双翼,

非但没被卷入人事斗争的漩涡,反而步平青云地越升越高,

不知道那个年代的现实是真的这么爱才护才,

还是编剧需要男主有这般光环才能满足观众满意的胃口。

我对这种社会大变革背景下描述个人成长或家族变迁的题材很感兴趣,

当年红极一时的《大宅门》,从清朝讲到了解放后,

个人的奋斗,家族的兴衰,与跌宕起伏的大环境共震动,很有时代感。

而《大江大河》第一部总共有47集,三条主线交叉也就展示了78年到90年左右的十年,

看到一些第二部的剧透,

主人公们的生活的确跟90年改革纵深的时代背景结合得更紧密了。

再看看我自己,最近这十年,如果比喻成脱了线的风筝也不全合适,

到处飘是肯定的,有时没什么方向,有时又很坚定。

而这十年,也是中国进入快速发展的一个新阶段,

自己处在的行业,更是乘着大国崛起的力量被推上了浪潮之巅。

最近这五年在国外,过着好山好水好稳定的大农村生活,

有那么些错过几个亿的感觉,但也一直试图在说服自己国外的好处。

直到最近澍先生接了国内的猎头电话,有他心仪的职位和公司,

就这样,回国的事宜开始被提上议程。

有点措手不及,也有点紧张兴奋,更有点惆怅感伤,

大纽约地区是我毕业十年来待得最久的地方,

买房子,结婚,生孩子,这么些人生大事都在这里发生,

说走就走,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更何况,最焦虑的,是未来真的回国我可以干什么,

或者说,我想干什么,什么值得我干。

如果写一部以最近十年为时代背景的小说,

把我的个人成长嵌套在里面,又该怎么描绘呢?

是不是回国以后的章节,会比在国外更加精彩呢?